“啰嗦死了,赶快!”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“曲小嫣没有放弃,是我威胁她放弃的……” 季明尧无奈的坦白了一切:“你要气就气吧!反正我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阻碍到你的!”不过,徐骋那种古怪的表情到底代表是什么意思? “你怎么啦?” 拉开身体,季明尧伸手在徐骋呈呆滞状态的眼前晃了晃,担心的问。 古怪的眼神在季明尧脸上对焦:“你怎么知道曲小嫣父母的事?” “事实上……” 季明尧清咳一声转开视线: “你跟曲小嫣分手的第二天,我就开始着手调查,以防万一……其实也不是刻意瞒你,你没问,我又想着不一定会用的上,才没有说……” “你是怎么做到的?你明明每天跟我在一起。” 千万别告诉他,他养了一群忍者! “用互联网啊!家里的计算机上了网,有什么事在网上找人做就可以……” 以为他再次呆滞的眼神,是表示不满,季明尧接着说: “我会想办法解决曲小嫣家的财务危机的,这样也算是补偿她了。” “那要很多钱吧?” 似乎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。 “如果直接给钱的话,可能得花上近百万,不过如果能通过股票市场,上调股票价格,一样能解决问题,这种方法比较简单。” 因为当初股票下跌就是他做的手脚。 “你,你很有钱?” 口气这么大。 “还好。” “你家很有钱吗?” “这些钱是我自己赚的……我跟你说过的,我坐在计算机前是在工作,不是在玩游戏。” “天哪!天哪!”徐骋一脸的震惊:“我怎么找了个这么厉害的老婆!” “谁是你老婆?” 季明尧忍不住瞪眼。 “不是你还能是谁?天那!我怎么命这么好?我老婆居然大学还没毕业就会赚钱!又聪明又厉害,还那么疼老公,我受不了了,怎么办!我太激动了!太兴奋了!” 季明尧左闪右闪也闪不开落在自己脸上的油呼呼的吻,本想就随这个家伙去,哪知,臀下那个硬硬的突起,让他的脸忍不住开始泛青。 “徐骋……这里是宿舍,你不要太过分了!你再这样,就算曲小嫣不揭发你,全校也会知道……” 在家里总是发情也就算了,竟然还想在宿舍? 上一次就是看宿舍里没人,就硬要吻他,偏偏被江流看到了。当时江流像幽魂一样飘出去,他还提心吊胆了半天,害怕他说出去,哪知隔日江流就找上他,让他介绍跟徐骋的关系是怎样发展而来的,还对天发誓绝对不说出去。看着那张写满好奇的脸,季明尧当时真的很想发火,看看徐骋都惹到了什么?一个好奇宝宝! 还好是徐骋挥拳吓退了他,但是自那以后,江流见到自己,都是用一种看小白鼠般的眼神看着他,甚至还发展到跟踪偷窥,他自问自己没有怕过什么,但是对于江流契而不舍的精神,他还真有点怕。 这次这个家伙竟然又这样!越想越气,季明尧不觉伸出拳头,在徐骋头顶上警告般的砸了一拳,绝对不重,他发誓! 哪知,前一刻还在他身上不停乱摸的家伙,竟然瞬间停了下来,将脸埋在他的颈窝,半天也不说话。 “喂!你没事吧!徐骋?” 推了半天,也没见动静,季明尧有些着急。他明明只用了一点力,对于力大无穷的徐骋而言,恐怕就跟挠痒无异。 “你别装了,再装我可不管你了。” 他做势起身,但是被那双手臂用力拉下,重新坐回徐骋的大腿上。不过刚刚抵着他的硬块,倒是消失了。 “难怪人家都说,老婆是宠不得的……”徐骋从季明尧的颈窝里发出哀怨的叹息。 “谁是你老婆?” 他是男的! 不理季明尧的抗议,徐骋继续叹息:“……想当初,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,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我想在哪儿做就在哪儿做,你从来都没有反对过,可是现在,明尧,你知不知道,你跟我说的最多的话,就是:‘不行’、‘不可以’……你都没有以前对我好了,也没有以前那么疼我了!” 听到这么哀怨的控诉,季明尧忍不住开始检讨,好,好像他说得没错。但是,那都是有客观原因的…… “我就知道你嫌我笨,嫌我粗鲁,嫌我技术不好,嫌我长得难看,嫌我……” 那边的语气越发可怜,听得季明尧头皮开始发麻,真是败给他了!自己一向冷清,只有碰到这个家伙,才会忍不住情绪波动,不管是严肃的徐骋,冷厉的徐骋,还是孩子气耍赖的徐骋,他都没有办法应付。 “好了,徐骋,你别……难过了,我以后听你的还不成么?” 季明尧无奈的许下承诺。 “真的?” “真的!” 麻烦你赶快抬头吧,肩膀都要麻掉了! “不骗人?” “不骗人!” 季明尧无声叹气中。 “那……先让我亲一下……” 那人终于移开那颗大头,眼眸晶亮,哪里有半分难过的意思。 刚想说这里是宿舍,便想起刚刚的承诺,只好默许的闭上眼睛。 “我就喜欢看你这种无可奈何的可怜模样,让人想一口吞下去……” 那人在耳边低喃,柔软温热的唇含住他敏感的耳珠,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: “……那种含羞带怯的样子,光是想起来我就想要了……” “变……”态!最后一个字消失在那人的唇齿间。开始还想着千万不要有人回来,后来,混沌的脑海中,也只剩下身旁这个男人了。 怕什么偏偏就发生什么,一向中午不回宿舍的樊桀,偏偏这个中午回来了。 一打开门,就看到那两个家伙居然就坐在门边的桌旁,吻的火星四溅。樊桀立刻觉得脸上挂满了黑线。招惹了一个江流还不够么?那个粘皮糖找不到这两个罪魁祸首,就转身缠他,简直烦死人了。想到这里,心里不平衡的樊桀,走到桌边,重重的敲了敲桌子。 “樊桀……” 季明尧的反应还算正常,看着他原本就已经变成绯红色的脸颊染了一层更深的红晕,樊桀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。 “我只是想提醒你们锁门,没别的事,我拿点东西就走。” 他自动将那个脸皮超厚,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一丝不好意思的徐骋忽略到底。 “裴洛到哪里去了?” 挣扎半天也没从那人的腿上下来,季明尧只好红着脸强作自然的跟爬上爬下的樊桀找话说。 “去同学那儿,说要下周一才回来。” 樊桀随意的答着。 凑上的唇一再被推开,徐骋的脾气开始发作: “樊桀,你怎么还不走?磨磨蹭蹭的。” 他不耐的说。 王八蛋!正想发火,但是想着有人正等着他,而且如果两人吵开了,季明尧会难做,樊桀咬牙吞下胸中升起的愤怒之火。冷冷的哼了一声,跟季明尧打过招呼,便踏着重重的步子,开门走了。跟那种禽兽计较,自己不也成了禽兽了吗?我是人!是高等动物!樊桀一遍遍的告诉自己。 “我们也回去吧!等我把碗一洗。” 这回季明尧很顺利的脱离了徐骋热的让人心慌的怀抱,看了看徐骋坟起的腿间,他咽了口唾液,转开脸: “徐骋,你帮我收拾一下桌子吧。” “好!” 听到这么干脆的回答,季明尧惊奇的抬起眼,看来这个家伙还是有一些自制力的! “你快去洗碗吧。” 徐骋将碗筷交到季明尧手中,径自撕了块儿卫生纸开始擦起桌子来。 看到他这么自觉,季明尧忍不住又在他脸颊印下一个轻吻,转身走进浴室,洗碗。 “徐骋,曲小嫣的事你不怪我了吧?” “你是为了我才那么做的,我怎么会怪你?” “那就好!” “对了,教练通知我有家俱乐部要跟我签约,我让教练问问能不能带上你,他说下个月给我回信。” “你不用管我,只要对你合适就行了。我没问题的,你忘了,我很会赚钱。” “你到那边想上学也行,我可不是带你去吃苦的。” “傻瓜,我才不怕吃苦呢!只要跟你在一起……你收拾完了?地扫了么?” 季明尧奇怪的回头看着出现在身后的徐骋,他那是什么表情?想吃人么? “我决定了……”他将他一把抱起,一脸严肃的说:“……我们做完再回家。你说这么感性的话,我怎么还能忍的住?” 不过刚才就没打算要忍。 被抱出厨房,才发现这个家伙不但把桌子移到了寝室中间,上面还铺了棉被。 “你,你根本就早有预谋!” 季明尧指着徐骋的鼻子气得发抖。竟然还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,让自己放松警惕。 “宝贝儿,我们还从来没有在宿舍做过呢!难道你不想试一下?” 他挑着眉,一脸邪笑的将季明尧放在桌上。床太高,又不稳,只好借用桌子了,不过他有绝对的信心让他的宝贝忘记这些身外因素。 “这是宿舍!”真想把理智硬塞到这个家伙的大脑里。 “宝贝害怕喊的声音太大,让别人听见是吧?没关系,我的胳膊借你咬。” 轻松的拉开季明尧的衣服,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,夏天万岁! “徐骋……”知道这个禽兽不达目的不会罢休,季明尧无奈的提醒:“门锁了没?” “放心吧,宝贝!你所有的一切我是绝对不会跟被人分享的……” 他兴奋的覆上身下已经放弃挣扎的躯体,为自己的再一次得逞而高呼万岁。 “明尧,把学生会主席辞了吧?” “为什么?” “你又不喜欢跟那些人打交道,我不想让你为我委屈自己。” “可是如果我不做学生会主席,你就要天天上课,考试前复习,每周要打扫教室,整理草坪……” “……” “没关系,反正我习惯了,没什么大不了的!” “不行!我说过我要让你快乐……上课就上课,有什么了不起的,反正也用不了多长时间,不管,就这样定了!” 退堂-- 第 42 章 “这部‘午夜凶铃’还真是够恐怖的,难怪大家都说好!” 徐骋揽着季明尧的肩,兴奋的一路走一路说着。 “唔。” 虽然觉得那部片子实在没什么意思,但是看到身边人这么兴奋,季明尧言不由衷的投了同意票。 “又骗人!” 徐骋轻易看出了他的敷衍,迅速的掐了一下他的脸颊。 季明尧看了看周围,人们都脚步匆匆,没人注意到他们过于亲昵的动作。 “几乎所有人都吓得乱叫,只有你面无表情的坐着,简直就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现!” 徐骋不满的抱怨。 谁都像你一样,长得五大三粗的,遇到惊险处还跟小女生一样尖叫,竟然,竟然还躲在他的怀里!简直丢人到家了! 当然,季明尧在心里抱怨,嘴上可没敢说出来。 “喂,你倒是说话啊!” 没得到回答,那人开始出声催促。 “我不觉得有什么好恐怖的!” “什么什么!电视突然打开的时候,贞子突然出现的时候,你不觉得害怕么?” “我知道那都是假的。” 看着身边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,季明尧急忙转换话题:“徐骋,为什么你总是能猜到我心里的想法?” 这个问题,他一直挺好奇的。 “因为,你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。” 徐骋倒也答的干脆。 会说话的眼睛?有么? “……还有,因为我时刻都在注意你啊!” 他俯身在他耳边低喃。 大庭广众之下,这个家伙又这样。季明尧心中埋怨,但是唇边的笑容却怎么也控制不住。这个家伙,常常会将他气得恨不得把他狠狠揍一顿,可有的时候,却能哄的他像吃了蜜糖一般,甜上心头。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。 他无奈摇头,眼角突然掠过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。他抬头,立刻一惊! “徐骋,看那边,是不是曲小嫣?” 不远处正走着一个纤细的女孩,一身白裙,在人群中十分醒目。斑马线两旁,已经亮起了红灯,但是那个女孩儿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,踏下安全岛,晃晃悠悠的向马路上走去。 “曲小嫣--” 徐骋大吼一声向前奔去,季明尧急忙跟在后边。隐约传来卡车刺耳的鸣笛声,似乎来自远处,也似乎就在耳边。 曲小嫣被卡车隆隆的巨响声惊醒的时候,那辆如同怪兽一般巨大凶猛的卡车已经近在眼前,她只能怔怔的看着,脑中一片空白,但是下一刻,她已经跌倒在路边,手臂火辣辣的疼。耳边想起刺耳的尖叫声,惊呼声,还有刹车时几乎能穿透耳膜的巨大声响,她怔怔的看着路中撞在一起的车辆横七竖八的罗列着,人群则开始向中心处聚拢。 发生了什么事?曲小嫣茫然的看着移动的众人,混沌的脑中突然想起她刚刚听到的呼唤声,那声音,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!她的喘息渐促,双眼也开始睁大,心跳如鼓,她必须紧紧的按着胸口,才能保证那颗惊惶的心不会跳出胸腔。不会是他的!不会是他的!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。 身边似乎站了一个人,她抬起头,线条秀气的下颌映入眼帘,如此美丽而又英挺的线条……她忍痛站起身子:“季明尧?” 那人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声音,只是缓缓的,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着自己的双脚,眼神呆滞。空茫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像是迷失了灵魂的木偶,只能机械的一点一点的向前移动。 原来是那么傲然淡定的人,竟然会出现这样的表情……曲小嫣不由得收回原本想拉住他的手,怔怔的看着那个纤瘦的背影,连动也不能动。 突然,那人腿一软,狼狈的扑倒在地上,她直觉的伸手去扶,但是那人却甩开她的手,挣扎着站起,困难的,踉跄的向人群集中的地方扑去,大概是他脸上绝望的表情太过明显,大概是他目光呆滞不住喃喃的样子太过可怕,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了一跳道路,曲小嫣清清楚楚的看到,那个躺在地上,满脸鲜血的人--正是徐骋! 而季明尧显然也看清了,他身形一个踉跄,再次跌倒在地上,这次他没有再试图爬起,就那么四肢并用的爬到徐骋身边,小心的伸手碰了碰徐骋染满鲜血的颊,似乎在确定那鲜红的一片是不是血。曲小嫣走到季明尧身后,拍拍他的肩膀: “季明尧,快叫救护车吧!” 哪知那人像痴了一般,就是那么直直的跪坐在徐骋身旁,怔怔的,定定的坐着,似乎连再次碰触也不敢。 “他不会有事的,他不会有事的,他不会有事的……”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,始终没有再伸出手。 旁边有人想探探地上躺着的年轻人是否还有呼吸,却被季明尧伸出的手狠狠推开: “不许你碰他!” 他吼的像一只负伤的野兽。 那人悻悻的收回了手: “我只是想确认他还有没有呼吸。” “他当然有呼吸,他不会死的,他一点事也没有……” 季明尧不停的吼着,吼到最后,竟带了哭音,他一边哭着,一边颤巍巍的伸出了手,下一刻,他已经将徐骋揽在怀中,大声的哭了起来。 “徐骋,你不会有事的,你会好好的,我们一起去美国,一起去看自由女神,你不要再睡了,好不好?你不要再吓我了,我答应你,以后再也不向你发火,不管你要我干什么我都会听话的,徐骋,求求你不要再吓我了……” 看着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季明尧,曲小嫣似乎明白了什么,能让总是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季明尧哭成这个样子,在季明尧心中,徐骋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? 耳边传来司机向警察解释的声音,救护车单调而重复的鸣笛声,曲小嫣定定的站在原地,看着医生们无奈的任怎么也不愿放手的季明尧,抱着徐骋钻进了救护车。声音远去,人群散去,整个世界似乎在顷刻间静了下来。 曲小嫣仰着头,看着依旧晴朗清透的天空,长长的吁了一口气。她知道,她与徐骋之间的故事,终于到了完结的时刻。 第 43 章 徐骋躺在病房中唯一的病床上,阳光穿过玻璃窗,柔柔的投射在他的身上,但是,明亮的光线显然没有带给病人一个明亮的心情,他额头裹着纱布,打着厚厚石膏的右腿高高的吊在半空。因为过人的身长,他只能将完好的左脚,放在床外。此时,他正满脸不悦的向着坐在床边的季明尧抱怨。 “我又没什么事,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骨裂,连骨折的程度都没到,你怎么就让我住院?医生都说可以回家的。” “你还撞到了脑袋,留在医院里多观察几天总是好的……”季明尧看着徐骋,柔声说:“……就当为了我,让我放心,好不好?” 被这样一双写满深情的美丽眸子,祈求的看着,徐骋摸摸鼻子,不再坚持,不过…… “那住普通病房就好了,住这种单间很花钱的!” “我不认为你能忍受其它病人用好奇的眼光看我们。” 季明尧再次驳回他上诉。 之前在徐骋昏迷时,自己失态的又哭又闹,估计全医院的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同性情人,医生护士倒还好,至少面对他时表情还算正常,那些知情的病人就不一样了。只要他出去,背后总会有人指指点点,他倒没觉得什么,反正是意料中的事。但是换了徐骋,恐怕一个拳头就捶上去了……就算为了其它人的安全,他也得将这只野兽囚禁在这里。 “好吧!好吧!就算你说的对,行了吧!” 虽然明白季明尧说得都对,徐骋还是觉得挺没面子的。怎么也该是自己担任保护者的角色,怎么现在竟然会反过来? “我削个苹果给你吃,好不好?这可是曲小嫣专程送来的给你的。” 季明尧从床头的果篮里挑出一只最大最红的苹果,走进病房附设的盥洗室。 “小嫣没事吧?” 从醒来到现在,曲小嫣似乎一直没有出现,不会也受伤了吧? “她没事,只是擦破点皮,连疤都留不下。” 季明尧重新坐回床边,拿起水果刀。 没有听出季明尧口气中满满的不悦,徐骋兀自低声抱怨着: “那个家伙竟然也不知道来看看我,女孩子就是小心眼,好歹我可是豁出命救她的!你说是不是?” 等待了半天,也不见自己的爱人出声附和,徐骋小心的看了看季明尧冻结的表情,再看了看他以不必要的力气凌迟着苹果的动作,便挪动着笨拙的身体,想伸手拥抱吃醋的爱人。 “你干什么?” 一声河东狮吼伴随着两道锐利的眼神,让徐骋吓的一动也不敢动,只能保持着伸手扭身的怪异姿势,冲着满脸怒意的爱人“嘿嘿”傻笑。 “宝贝,你不要吃醋!你知道我最爱你了。” 看到他这个样子,季明尧也无法再继续维持脸上的表情,他伸手扶他躺好,无奈的叹息:“我不是吃醋……” “那就对了,你真的没必要吃曲小嫣的醋的!真的,真的!” 徐骋继续努力解释,滑稽夸张的表情让季明尧彻底放弃的摇了摇头,继续削他的苹果,那个笨蛋哪里知道,让自己生气的原因,向来只有他!竟然这么不爱惜自己,明明知道有生命危险,竟然就那么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,他难道就不曾想过自己会怎样么? “这下你跟她就两不相欠了。” “那当然!” 看了看爱人的表情不再冷厉,徐骋暗暗拍了拍胸口,原来总是被自己欺负的死死的爱人发起火来还不是一般的恐怖,看来以后自己得小心一点了!不过,真的很迷人!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,看的他心痒痒的的……徐骋同学流口水中。 “校方应该已经通知你的母亲了。” 突然而来的消息打断了徐骋的幻想,他慢慢皱起眉头,表情也严肃起来。 “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,我先回避几天。” 明明是淡淡的没有情绪的语气,听在徐骋耳中,还是让他心中一痛,他伸手,强硬的将季明尧拉进自己的怀里。 “衣服会弄脏的!” 眼睁睁的看着削了一半的苹果从自己手上滑落,并在徐骋的病号服留下一道湿痕,最后滚落在地上。 “别管那该死的苹果了!” 明显不安的语气,让季明尧打消了挣扎的念头,他柔顺的任徐骋将他困在怀中,尽量小心的不碰他受伤的腿,熟悉的气味,熟悉的心跳让他惶惑了一天的心,渐渐归于平静,季明尧此时才发现,自己有多渴望碰触到这个人,证明这个人依旧活生生的,站在自己面前! “原本想去美国之前告诉妈的,不过既然走到现在这一步,早些告诉她也没差别的,反正总是要说的……” 徐骋看不见季明尧的表情,只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,吹拂着他颈侧的肌肤。 轻抚着季明尧柔软的发丝,徐骋觉得自己的心也柔软起来: “……或许妈妈刚开始会很生气,不过我想她最后一定会同意的,因为她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,而我是她最疼爱的儿子,所以,明尧,你就等着做我们徐家的媳妇吧!” 又是这种称呼!季明尧不觉皱眉,但是这次,却没有出声抗议,如果真的能跟徐骋在一起,就算被他当成他的妻,又怎么样呢?只是,他怕……事情不会那么简单。 似乎不习惯这种凝滞的气氛,徐骋推了推季明尧,语气轻松的说: “好了!好了!所有的事情都会解决的,你就别瞎想了……对了,我的苹果呢?都等了半天还没吃到嘴里!” 知道徐骋不想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,季明尧配合的直起身子: “刚才那个掉在地上了,我重削一个给你吧!” “什么?不行不行,那样太浪费了,你用水洗一洗就可以吃了,你怎么这么浪费?这可不是个好习惯,要知道,世界上有多少人连饭都吃不饱,更别说苹果了……” 徐骋在那边大声的谴责浪费是多么的不可取,季明尧的额头已经迸出一条血管,两条血管…… 要不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……季明尧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,他是病人,他是病人!狠狠的搓洗着苹果,表面因为碰撞而出现的果锈使这只苹果看上去更加丑陋,更别提要吃它。 “看,洗一洗不就干净了,切成两半,我们一人一半!” 忍耐!忍耐! “我不想吃,你自己一个人吃……” 季明尧还没说完,嘴巴就被那个泛着水气,看上去还有些脏脏的苹果堵住。 忍耐!忍耐!季明尧小小的咬了一口。 “你是不是男人啊!吃过苹果都这么秀气,看,要这样吃……” 徐骋不悦的嚷着,示范性的咬了一大口,苹果的三分之一就那么消失在他的口中。 “来,学我这样咬一口……” 苹果凹下去的地方倒显出些诱人的水灵,不过挂在边沿的口水就…… “快啊!是男人就咬下去!” 这回他又是男人了?季明尧无奈的在徐骋企盼的眼神中张开嘴…… “对嘛!就要这样……好不好吃?是不是很好吃?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苹果呢!别冷着脸……我觉得它好吃,绝对跟曲小嫣没有关系,只是因为,这是你亲手削给我吃的第一个苹果……虽然你的刀功实在不怎么样,笨手笨脚的,比不上我一半好,但因为是你亲手削的,我就会觉得特别好吃……” 混蛋!混蛋!他一定是故意的!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,嘴里的苹果还没有咽下去,鼓鼓的撑在两颊。 “喂!你……不会是又要哭了吧……” 季明尧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蠢,那也用不着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吧!又不是自己想哭的! “别哭了……我会心疼的……” “我……我也不想哭……可是眼泪止不住吗……” 季明尧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糗过,但是,他还是很理所当然的将鼻涕眼泪蹭在徐骋的衣服上。 “你怎么有这么多的眼泪……别哭了,我疼你哦!” 傻瓜,哪有这样劝人的? “你哭得我心都乱了,求求你,别再折磨我了……再说,你也知道,一看到你哭的样子,我就……你现在肯定不会让我做吧?!” 什么?这个混蛋!眼泪奇迹般的停了下来,真想咬死他! “你是故意的!” 他狠狠的瞪向那个可恶的混蛋。 徐骋伸出手指小心的粘掉季明尧眼下如同钻石般晶莹的泪珠:“你说是就是吧!” “徐骋……”季明尧握住游移在自己脸上,如碰触珍宝般小心翼翼的大掌,贴在自己的颊边:“……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,我也不想活了……” “傻瓜……我这不是好好的么……” 徐骋一怔,然后温柔的笑了。 “是啊!以后你还能打球,还能做你喜欢的事,这样我就放心了……” “那如果我要真的腿瘸了,打不成球……” “你别乱说,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,我已经将你的病历寄去最好的医院了,就算真有什么,他们也会有办法的!” “我只是说说,你怎么这么紧张,医生都说没事了,再说,不就是一条腿么……” “你别乱说,这条腿恐怕比你的生命还要重要,所以,我……” “明尧,失去什么我都不怕,只要有你在身边……你明白么?” 对我而言,你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啊!这句话徐骋虽然说不出口,却是他最真实的心情。 第 44 章 徐母站在门外,看着那两个相互凝视的身影,缓缓的将病房门轻轻合上。刚才的那一幕似乎跟多年前那个晚上重迭。那个男人,那个她用尽全部心思去爱的人,也说过这样的话:只要有你就行,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!可惜,那深情的告白不是对她,而是另一个男人。 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,是吗?所以才舍弃了为他离家出走,为他失去一切的发妻,还有……嗷嗷待哺的,他的骨肉。走得真绝决啊!不管她如何哭诉祈求,那人也始终不曾回头。当时她疯了一般,抓起桌上的剪刀便向那个一脸狐媚的男人冲去,杀了他!丈夫就会回到身边,她当时这么想着。可是她没有成功,当她被推倒在地上的时候,留在视网膜最后的印象,便是那两人越来越远的背影…… 现在,那个狐狸精又要来抢她的儿子了么?不行!她绝对不会允许!她要好好策划一下,这一次,她绝对不能再犯错了。绝对不能……再犯错了…… 徐骋躺在床上,双眉紧锁。母亲跟季明尧出去,也不过是几分钟前的事,他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。他只觉满心焦灼,胸口闷的难受,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,难受的他喘不过气,他伸手捂在胸口,咒骂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怪异的反应!不会真是身体有什么问题了吧?他闷闷的想。 他还没有对母亲说出他与季明尧的事,甚至母亲进来的时候还很自然的问起小嫣。看到他脚上打着石膏,表现出一脸焦急--很正常!知道是季明尧送他来医院,表现的很感激--依然正常;坚持要向医生问清楚自己的病情--没一点问题;不认识路要求季明尧带路--合情合理!刚刚发生的情况没有一点可疑之处,可是徐骋还是忍不住不时看向大门的动作。与其躺在这里瞎想,不如出去看看那两个人吧!徐骋终于放弃内心的挣扎,按响了叫人铃。 这里是住院大楼第二十一层。楼梯间里落满了灰尘和密密麻麻的烟头。这里一定很少有人来,徐母满意的暗自点头。楼道拐角处的玻璃窗也落满了灰尘,即使是二十一层的明亮阳光也无法穿透重重的灰雾,最终的努力也只是让这阴暗的楼道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。 季明尧面窗而立,对面站着徐骋的母亲。布满皱纹的脸被深深的隐藏在暗影中,他无法辨认出徐母的表情,但是自己的表情,一定是尽收与徐母的眼底。这种绝对劣势的位置,让季明尧直觉的有些不安,尽管他不认为徐母对他会有什么威胁,向来习惯主要控制局面的他,依然无法说服自己适应此时的处境。不过想到对面那人是徐骋的母亲,只是一个可怜的苍老妇人,他选择了忍耐。 “伯母,您有什么事要问我?” “你是骋骋最好的朋友?” 她问,如一个长辈般热切而关爱的语气。 “是的,伯母。” 季明尧点头。 “那……你可知道骋骋跟小嫣……啊,我没有别的意思,真是小嫣好久没给我打电话问候我了,这次也没见人,我只是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吵架了……你知道,骋骋那个孩子总是不说实话,怕我担心,但,我这当母亲的怎么可能不担心呢?小季啊,你偷偷告诉伯母,好不好?伯母保证会保密!” 说实话还是说谎话?季明尧皱眉沉思…… “伯母,还是让徐骋自己告诉你吧。” 季明尧最终还是摇了摇头。 “难道他真的跟小嫣吵架了?” 枯瘦的手指突然抓在季明尧的手臂上,冰凉湿腻的感觉让季明尧联想到蛇。随即,他急忙甩开这种想法,这可是徐骋的母亲,你瞎想什么? “伯母,徐骋绝对不会再骗您的,您跟我回病房吧。他一定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您所有的事情。” 季明尧安抚的一笑,示意这个心急的老妇人随他离开。 “你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!” 徐母突然说,枯瘦的冰凉的手指竟然抚上他的脸,季明尧一惊,正想扭头,但是脑海中浮现出徐骋微笑的脸,只得僵着身子,任那老人湿腻的手指在自己温热的肌肤滑动。 “伯母,我们回去吧。” 他依然看不清那张爬满皱纹的脸,是什么样的一种表情,全身的汗毛却一根一根的站了起来。 “漂亮的男孩子,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吧?为什么偏偏要喜欢上我的孩子?” 耳边的轻喃细语让季明尧一怔,那不是错觉!阴柔飘忽的语调,语气中浓浓的恨意,他听的一清二楚!她是怎么知道的? “那是我的孩子……最体贴最优秀的孩子,你为什么偏偏要招惹他?我绝对不会允许的,就算是死,也不会允许!” 伴随着诅咒般的低语,压下的黑色身影如同蝙蝠一般即将将他吞噬,银芒一闪,他直觉的侧身躲避,腰间一阵冰凉的锐痛,他大惊抬头,直觉的伸出手推向那个再次扑上的黑影…… 随着一阵凌乱的碰撞声,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妇人瘦小的身影顺着楼梯滚落,沉积的灰土被滚动的身躯扬起,如死亡的薄纱,将那黑影重重包裹,他按住疼痛不已的腰间,慌乱的顺着那团浓尘追了过去。 瘦小的身体,像一个破碎的布偶,一直滚到楼梯的尽头,借着冲势,重重的撞在出口的弹簧门上,门发出沉闷的响声,被硬生生的撞开,而那被灰尘包围,几乎已经看不出形貌的老人,被夹在半开的门中,一动不动的,再无声息。 “妈--” 他听到一声尖锐的嘶吼,门再一次被大大的打开,明亮的光线射入,刺激着他已经习惯黑暗的双目。他执拗的大睁着双眼,任那种刺麻的感觉在他的眼中肆虐,模糊的视线中,他看到那人坐在门边,将那具小小的身体抱在怀中,崩溃般的嘶吼。 “妈,你怎么了?妈--” “骋骋……是,是他把我推下来的……妈只是想求他放过你……你别怪妈……妈只是觉得……我的骋骋,应该是最幸福,最幸福的孩子……而两个男人,是不会幸福的…… 其实……妈真的只是希望你快快乐乐的……妈也想过,这个孩子这么的漂亮……配我家骋骋,也……还可以……如果你们一定要……在一起……妈,不会强求……但是,骋骋,这孩子心思太狠毒……就算他对你再好……我家骋骋这么善良……将来也会受不了的……骋骋一定要找一个善良的……单纯的……一心一意对你好的,代替妈……照顾你……男的女的……妈不计较……不过绝对不是他……骋骋……妈好痛!妈好痛!不过妈……不后悔……妈让你看到了那孩子的真面目……想到骋骋没有被骗……妈就是死了也值得了……” “妈,你别说话了,你不会有事的!你一定不会有事的!” 季明尧看不清徐骋脸上的表情,但是却清楚的听到了他心中的痛楚。为什么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?季明尧站在阴暗的楼梯上,看着那团模糊的人影消失在门后,大门关上,留给他的又是一片静寂和黑暗。他看着自己的双手,一只雪白一只血红,原来真的是自己将那妇人推下去的啊?否则怎么会有血呢?怔立良久,他才慢慢的拖着步伐,向出口移去。 已至深夜,手术室外依然可以看见等待的身影。徐骋抱着双臂,蹲在离门最近的地方,高大的身影无力的蜷缩成小小的一团。 季明尧坐在椅上,大睁着双眼,看着对面雪白的墙壁,而旁边,则坐着一脸焦急的樊桀。他不时低头看着他刚刚缠在季明尧腰间的纱布,雪白的纱布早已被渗出的血液渗透,而且那团鲜红的湿渍,仍然在慢慢扩大。如果徐母的手术再不结束,这个笨蛋一定会死于出血过多。可是这样的情况下,他连出声的勇气也没有,更别提拉着季明尧去处理伤口了,他只能期望手术早些结束,希望徐骋的母亲平安无事。 写着“手术中”三个字的提示灯终于熄灭,徐骋急忙从地上蹦起,显然因为蹲的太久,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,但很快,他扶着墙站稳身子。 穿着墨绿色手术衣的大夫,从门里走出,只露出眼睛的脸孔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冷静。 “谁是徐香的家属?” 他的声音平板而冷漠,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引起他情绪的波动。 “我就是!” 徐骋冲上前,无措的问:“我……我妈她没事吧?” “病人的肋骨戳破了肝脏,导致肝脏破裂,并引发大出血,因为病人体质太弱,无法耐受大量的失血,最终导致心博骤停,也就是说,已经死亡。” 医生刻板的陈述着这些字句,并附带上公式化的劝说:“我们已经尽力了,节哀顺便吧。” “不!不会的,我妈不会死的!你骗我!” 徐骋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,嘶吼着就向手术室冲去,医生急忙拦住: “手术室不能随便进入,你母亲马上就会送回病房,你去那里看她吧!” “不,妈不会死的!她不会丢下我的,她怎么可能丢下我一个人?她还要等我带她去美国,带她住大房子,带她吃好吃的……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呢?” 他坐倒在地上拼命的揪着自己的头发。 “徐骋,事情已经发生了,你再难过也没有用,还是……去看你母亲最后一眼吧!” 樊桀站在他的身边,低声劝告。他明白这种锥心之痛,但除了空泛的劝说,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。 “她怎么会死了呢?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……” 依旧坐在地上,像是根本没有发现樊桀的存在一般,徐骋只是垂着头,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相同的话语。突然,他回头,血红的眼眸狠狠的罩定那个坐在暗影中,一动不动的身影。 “徐骋……” 樊桀有些不安的叫着他的名字,他看季明尧的眼神太可怕,可怕的让他觉得心慌。 高大的身影突然从地上跃起,几个大步走到那个身影面前,血红的眸子,定定的瞪着季明尧。 即使被这样可怕的眼神瞪着,季明尧依旧不言不动,缥缈的眸子盯着对面墙上的某一点,仿佛只有那才是最重要的事。 “徐骋……” 赶到两人旁边的樊桀不安的再次叫着徐骋,他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,所以面对此时的情况他根本就束手无策。 正满心焦灼,徐骋已经伸出了手,一把掐住季明尧修长的颈项。 “徐骋,你疯了!” 樊桀大惊失色,急忙伸手去拉徐骋伸出的手,可是他用尽全力,也无法拉动分毫,更无法阻止那双手掌越收越紧。 “快来人啊!要出人命了……徐骋,你放手……你会杀了他的……” 樊桀一边大声呼救,一边试图从徐骋渐渐收紧的手中救出季明尧。 杀了他么?果然是个好主意!这个凶手,本来就应该给母亲陪葬!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,樊桀也能清楚的看到季明尧涨红的脸和他眼睛里泛出的血丝。有力的手指深深的陷入颈侧的肌肤,樊桀蓦然意识到,徐骋是真的想要杀死季明尧!他更加用力的捶打着徐骋,希望能将季明尧活着救下。 医生护士纷纷跑了出来,看到这一幕,所有人都变了脸色,惊讶过后,大家都扑了上来,试图将这个力大无穷的杀人凶手拉开。 遭杂的声浪中,樊桀听到微弱的,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,他看着季明尧慢慢合上的双眼,泪水不由得从眼中渗出。 “徐骋,你不能杀了他!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,只有你不行!你可知道他有多爱你?就算自己再痛苦,他也不会伤害你,他宁愿自己痛苦……就算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,他也一定不会是有心的,求求你,不要杀了他,不要杀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……”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么?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没有挣扎过,他这么爱你,你的愿望--就算是让他死,他也要帮你实现啊!徐骋,你怎么可以杀他? 就在樊桀几乎要绝望的时候,徐骋突然放开了手。早已失去意识的身体在他的掌中滑落,他收手,转身,头也不回的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。 “病人喉骨碎裂,准备气管切开……” “胸外按压准备……” “病人腰间伤口还在流血……” “紧急配血,赶快通上氧气……” 杂乱的语声,机械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回廊里传出很远。徐骋慢慢的走着,走着,直到所有的声音消失在他的身后…… 第 45 章 五年后 什么声音?徐骋在梦中皱起眉头。谁在他的房子里?他想睁开双眼,但是眼皮像是被胶水粘住,怎么使力也无法睁开。意识已经清楚,徐骋在心中命令自己赶快醒来! 睁开双目,眼前一阵金星闪过,他扶着抽痛不已的额头,佝偻着身子,缓缓坐起。忍过一阵熟悉的恶心感,徐骋对于这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出现的不适感觉,依旧深恶痛绝。 半垂着眼皮,他伸长手臂在床头上摸索,很快,他找出他想找的东西--烟,点上,深深吸入一口,熟悉的烟草气息让他沉重的脑袋立刻轻了一些,他叼着烟,将双脚踏上地板。好像踩到了什么,软软的,他低头一看,实木地板上,凌乱的扔着他的毯子,他的枕头。难怪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盖。 那女人什么时候来的?他仔细回忆,模糊的印象中,好像有翻云覆雨的那一幕。 “杰斯,我吵醒你了么?” 一个红发女郎从盥洗室那边探出头来,明媚而微微上扬的绿色眼眸让她看上去,显得极有活力。 徐骋起身,走过去,看到那女人穿着他宽大的T恤,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在走动间若隐若现,引人遐思。 “漂亮么?要不要来一次?” 捕捉到徐骋窥视的眼光,女人将衣摆拉高,摆出一个风情万种的POSE,充满挑逗的问。 “没兴趣。” 徐骋脸色不变的走到镜子前面,拿出牙刷,开始挤牙膏。 美女有些悻悻,转身走了出去。 “你昨晚怎么又睡到地上?” 将烟蒂顺手塞进洗手池旁边,已经被塞的满满的烟灰缸,徐骋开始刷牙。 “你还好意思问?你昨天晚上又做噩梦,又踢又打的,你看,我的手臂被你抓成什么样了?” 红发美女再次走了进来,将一只白皙的手臂伸到徐骋面前。雪白的上臂果然印着明显的指痕,经过一夜,已经变成深褐色。 徐骋动作一滞,很快他冲掉口中的泡沫,在那片他弄出的痕迹上落下一个轻吻, “我很抱歉,茱丽。” “算了算了!反正我已经习惯了!早知道真不该偷懒睡在你这儿!这回,我的化妆师又要开始发愁了!” 茱丽笑着,又跑了出去。 徐骋从陈列架上又抽出一根烟,叼在嘴上,打开电动剃须刀,清理脸上的胡茬。 “你不是说在法国有场秀么?怎么又跑回来了?” 他的女友是个知名的时装模特,平时总是忙忙碌碌的。 “还说呢!” 茱丽清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:“马上就是球季,你这个NBA篮球明星到时候肯定会忙的找不到人的。我一去法国,会好几个月都见不到你,正好有个空挡,我就跑回来看你喽。” 徐骋梳洗完,走进厨房,开始准备早餐。三明治,果汁,是茱丽的那份,而自己则是多年不变的白粥酱菜。 “真香啊!” 已经化好妆,打扮妥当的茱丽走了进来,看着放在白色托盘上,香气四溢,色泽新鲜的半成品,她不觉发出赞叹。 “只是简单的早点而已!” 徐骋笑她过分夸张的语气。 “就是简单的早点你也能做的这么好吃,这才是你的本事呢!” 茱丽自发的钻进徐骋的怀中,拉下他的脖子,在他唇边烙下一个吻: “你是我见过的厨艺最好的男人。” 纤细的手指挑逗般的在他拥有六块腹肌的腹部打转,并向下探去。 “茱丽,如果你不想让我把面包烤焦的话,就接着摸。” 徐骋淡淡的说,专注的眼神不离烤箱中的面包。 再次挑战失败,茱丽泄气的收回手,顺便端走徐骋调制的美味果汁: “如果不是在床上表现的那么热情,我还真以为你是性冷感呢!” 倚在门边,茱丽喃喃的抱怨。 “我是不是性冷感,你还不知道么?只是我向来不喜欢在早上做这种事。” 徐骋回头给了女友一个安抚的微笑: “好了,去桌旁等着吧,美味的早餐就要出炉了!” 茱丽没有依言离开,她看着徐骋高大健美的背影,突然悠悠的问: “你根本不爱我吧?” “茱丽……” 徐骋转过身,看着神情落寞的女友,无奈的说: “我们当初说过的,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!” “我明白我明白!我只是想看看我的魅力能不能征服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,你要是真的爱上我,我跑还来不及呢!傻瓜,这样就骗过你了!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不婚人士!” 看到徐骋露出苦恼的神色,茱丽哈哈的笑了起来: “你竟然还这么认真!笨死了!” 看着茱丽蹦跳着奔出的背影,徐骋笑着摇摇头,对于这个爱玩爱闹的女友,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。 “杰斯,快点,我都饿死了,你还在磨磨蹭蹭的!” T型台上总是仪态高雅的茱丽,此时像个孩子一样,粗鲁的敲着桌子,抗议着徐骋蜗牛一般的速度。 “就来了!” “杰斯,你最近还是老做噩梦么?” 填饱了肚子,茱丽拿出化妆包开始涂抹口红。 “还好吧。” 徐骋模糊的回答。 “杰斯……” 茱丽放下化妆包,转过身,满脸忧虑的看着坐在餐桌另一边的男友: “我注意到,上个月医生刚开给你的安眠药,只剩下几粒了……” “唔,我睡不着,就多吃了一些。” 徐骋不在意的解释,同时将报纸翻过另一面。 “可是,杰斯,对安眠药太过依赖不是件好事,还有,你的烟也抽的太凶了,我觉得……” “茱丽!” 这回徐骋抬起头,将注意力转向自己的女友: “你再唠叨下去,都要变成小老太婆了……我的事我心里有数,你不要整天为我担心,那样会变老的……OK?” 果然又是这种态度,茱丽不愿就此放弃,便接着努力: “杰斯,我真是关心你,你这样下去真的不行!身体会垮掉的,我觉得……” “好了茱丽,我说没事就没事!” 徐骋淡淡的打断她,并以眼神警告自己的女友到此为止。他才不会相信心理治疗真的会有什么作用,况且,把自己的心事暴露在不相干的人面前?他又不是疯了! 茱丽皱着美丽的眉头,男友顽固到极点的表现几乎让她耐性尽失,她深吸一口气,做最后一次努力: “为什么你每次谈到这件事,就采取这种回避的态度,我们已经认识四年了,就算没有那层亲密的关系,我也算的上是你的朋友,我只是关心你,才会一次一次的重复,明明知道你不喜欢听,还是不停的重复……杰斯,你明白么?我真的很担心你!” 徐骋抿着唇还是没有说话。 “算了,我也不想多说了!” 茱丽不再啰嗦,她站起身,将自己的皮包抓到手上:“就让你和你梦里的那个‘遥’见鬼去吧!” 她决定自己已经受够了这个顽固的男人,如果不想未老先衰的话,她还是离这个臭男人远一点。 说出那个徐骋在梦中不断重复的模糊字眼,对于茱丽而言,只不过是无心之为。事实上她并不确定那个字代表了什么意思,一个地名?或者是一个人?也或许是她在半梦半醒时,主观的错判,所以她真的没有想到,徐骋的反应会这么大。他跳起来,几乎掀翻桌子,而且他看着她的眼神,足以媲美暴怒中的雄狮!茱丽从来没有看到徐骋脸上会出现这种表情,他总是懒洋洋的,无所谓的表情,而专注或兴奋之类的表情,只出现在篮球场上,像这种近乎于暴怒,但似乎要复杂的多的表情,茱丽是第一次见到。她觉得面前的人突然变得无比陌生,陌生而恐惧。 显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徐骋重新坐在椅子上,表情渐渐平静下来,如果不是他过于急促的呼吸,茱丽几乎以为刚刚的印象只是自己的幻觉。 “杰斯?你还好吧?” 她小心翼翼的问着,却没敢立刻走过去。 “抱歉!”徐骋使劲甩甩头,像是要甩掉什么不好的东西: “刚才我太激动……吓到你了?” 茱丽不知道自己该点头还是摇头,最后还是坦白的点了点头: “你是吓到我了。” “抱歉!” 徐骋再次诚心的道歉。 茱丽这次走了过去,她坐在徐骋的腿上,担忧的轻抚着徐骋稍嫌僵硬的脸颊: “能告诉我,是什么在梦中折磨着你么?” 徐骋拧起眉峰,似乎不想回答,但是在茱丽鼓励的注视下,他还是坦白的摇了摇头: “我记不起来,我记不起来我做了什么梦。” 茱丽担忧的看着徐骋一脸苦恼之色,凝驻片刻,她柔声说:“你还是去苏珊那里跟她聊聊天吧!她是个很出色的心理医师,而且还是个美女呦!” 徐骋低头刮了下女友的鼻子,好笑的说:“我又不是花花公子,你想用美人诱惑我吗?而且就算是美女,我又碰不得,摸不着,再漂亮也没用。” “那倒未必!苏珊很欣赏你呢!而我对你的魅力很有信心,只要你加把劲,苏珊一定逃不出你的手心!” “你这算不算陷害朋友?” “这算什么陷害?好东西要跟朋友分享嘛!再说你跟苏珊在一起,苏珊还能帮我看着你,免得你来者不拒,到时候惹上麻烦!” “我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么?” “我也只是稍稍夸张了一点点而已。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,你都跟谁在一起,我可是有内线的!……哎呀,我要迟到了!都怪你!我会被骂的!” 看到表才发现竟然已经这么晚了,茱丽火烧屁股的跳了起来:“对了,苏珊的名片在床头的抽屉里,记得去找她……还有,我只要有机会就会偷跑回来看你的……你在外面乱来我不管你,不过不许你让别的女人进卧室……好了,再见!” “砰”的一声门响,茱丽高挑优雅的身影消失在门后。徐骋点上一根烟,倚在椅背,仰头看着半空中缭绕的烟雾,突然,他站起身,走进卧室,一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。那张搁置了许久的名片,正静静的躺在那里。 第 46 章 苏珊有些无力的看着眼前这个她慕名以久的东方籍NBA明星,他本人看起来显然比电视中的他要英俊很多。此时,他正满脸不耐的盯着她,拧起的浓眉,灼灼生晖的眼眸,让他看起来充满了男性魅力。 “对不起?徐先生,只凭您所提供的信息,我无法解释你失眠的主要原因。” 听到这番话,徐骋浓黑的眉毛几乎拧成一个死结,满心的不悦让他的声音听上去越发的低沉: “你的意思是说,我坐在这里半天,傻瓜似的回答了一堆愚蠢的问题,只是白白浪费时间?” 这位先生显然脾气不太好!苏珊暗中嘀咕,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更亲切了: “这种情况情事并不罕见,徐先生。这说明您的潜意识中,有不愿面对的问题,而这个问题,恰恰是引起你失眠的罪魁祸首。您不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,却一味的逃避,时间长了,这种无形的压力无法疏解,自然就会变成带有实质意义的讯号--对您而言,也就是失眠。” 这女人在说什么?他根本听不懂。徐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: “如果你总是说这些废话,我想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!” 他起身,准备走人。 真是个急躁的男人。苏珊再次确定,不过身为心理医师,脾气更坏一些的她也能轻松处理。 “徐先生,如果您要走,我不会阻拦,但是,我希望您明白,您的失眠症状只会越来越严重,甚至到最后,最好的安眠药也无法帮助您!” 门边的背影一僵,已经被打开一条缝的门被慢慢合上,徐骋回过头,不悦的问: “你这是在诅咒我么?” “当然不是……”苏珊的脸上漾出美丽的笑容,正视着徐骋的眼睛,认真的说:“……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” 徐骋重新坐在桌前的皮椅上,一脸勉强的问:“那你说该怎么办?” 看这女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,姑且信她一次。 “当然是要找出问题,然后解决它。” “怎么解决?” “徐先生,难道您没有听说过催眠术么?” 他想杀人!他要杀了那个人!那个害死他母亲的人! 原本是想用一生去爱他,他为什么要害死他的母亲? 原本已经碰触到“幸福”温暖的肌肤,嗅到它芬芳的气味,他为什么要将它硬生生的夺走? 我那么爱你!爱到不想让别人看你,不想让别人碰你,只想将你牢牢的困在我的怀中!甚至爱你爱到不知如何是好!你为什么要将血淋淋的事实摆在我的面前? 那么,我只能杀了你!让你的生命在我的手中终结。然后我会跟你一起,用我们的生命向我死去的母亲献祭,去忏悔我们的罪恶…… 可是,你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?用那种深情的,无悔的眼神看我?你怎么可以在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之后,依旧拥有一双清澈的,无辜的眼睛……而且,我为什么会在你的眼中看出……怜惜? 徐骋倏的睁开眼眸,眼前,苏珊美丽的脸孔近在咫尺,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从催眠中醒来。 “我刚才都说了什么?” 就像每晚都会做的梦一般,醒来后对梦中的情景,已经找不到丝毫印象,只余下一种愤恨的却悲哀的情绪留在心头。可恶的梦境,难道要将他逼至疯狂才会离开? 苏珊没有回答,只是示意徐骋回到桌旁。她冲了一杯咖啡,放在徐骋的面前:“徐先生,我想你需要这个。” “我不喝咖啡。可以抽烟么?” 虽然有些勉强,苏珊还是点了点头:“吸烟不是好习惯,不过我现在允许您吸一支。 徐骋熟练的点上烟,淡淡的烟草味直冲鼻腔,让他烦乱不堪的心情,好了许多。 探究的看了徐骋半天,苏珊突然问:“徐先生,您为什么要选择这种烟草含量很低的香烟?” 看了看在他粗长的手指间显得特别纤细的白色香烟,徐骋不怎么在意的回答:“只是喜欢这个味道而已……好了,我想我们可以开始讨论了。” 他按熄烟蒂,摆出侧耳倾听的样子。 “有件事我必须要事先跟您道歉,因为我的中文不是很好,您刚才的话我也只听了个大概,关于这一点,希望您能谅解,要知道,您刚才一直说的都是中文。” “知道了,你快说吧!” 徐骋又有些不耐烦起来。 “好吧!”苏珊颔首:“我想请问您,您提到的那个叫‘鸣耀’的人,跟您是什么关系?” 苏珊刚一说完,徐骋便像被针扎了一般跳了起来: “你说什么?你再说一遍!” 没有被徐骋气急败坏的样子吓着,苏珊清晰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,并且加了一句:“您在催眠时,反反复复的叫着这个名字,这是个不争的事实。” 或许是苏珊平静的表情感染了徐骋,徐骋慢慢坐下,虽然还是一脸铁青,眼神却没有了方才的戾气。 “是个不相干的人。” 他简洁的回答。 “不止是这样吧?在您的心中,这个人应该是个很重要的存在……徐先生,既然我们已经进行到这一步,还是让我们继续下去,难道您还想被失眠困扰么?” 苏珊毫不理会徐骋满脸的抗拒,继续进逼。 咬了咬牙,徐骋才冷冷的开口:“你说的是以前的事,现在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。” “您说的是‘他’而不是‘她’,那么这个‘他’以前跟您是什么关系呢?” 真是喋喋不休的女人!徐骋紧紧的抓着皮椅的扶手,拼命克制自己几欲暴发的情绪:“他以前是我的爱人!” 啊?这个消息倒是让苏珊吃了一惊,她从来没有听她的朋友提起,徐骋是个双性恋者。深思的看了看几乎被徐骋抓破的皮椅,苏珊皱起眉头: “徐先生,如果您不舒服,我们可以改天继续。” 看他情绪这么激动,苏珊害怕再继续下去这个男人会彻底的失控。 “不,我没有不舒服,你接着问。” 徐骋一脸坚持。他不允许自己无功而返。 “那好吧……您跟您的爱人后来为了什么事而分开了呢?” 苏珊问。 为了什么分开?徐骋在脑中重复着这句话。还能为什么?他杀了他的母亲! “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。” 虽然觉得有些失望,但是看着徐骋脸上更显凝肃的表情,苏珊发现自己竟然不敢追问,即使她知道这个问题正是关键所在。 “那您现在是恨着他,还是爱着他?” 额头的青筋爆起,徐骋一掌拍在光洁的桌面,并站起身来。他弄出的巨大声响让苏珊吓了一跳,高大的身形更是充满了压迫感。 “我说过我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,你不要总是提他好不好?我只是不想再失眠而已!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给你提供研究素材的,我只想解决我的问题!” 徐骋双手撑在桌面,俯身看着苏珊,语调阴沉:“我告诉你,我一点也不想想起那个人,一点也不想!你不要一遍一遍的提醒我!” 虽然心里害怕,但是作为一个专业人士,苏珊还是坦白的说:“徐先生,看来您竭力逃避的问题恰恰跟这个人有关,您不可能不想起他!就算您的理智假装他已经不存在于您的记忆中,您的心也会一遍遍的提醒您--您忘不了他!永远也忘不了!” “你什么意思?你是指我失眠,做恶梦,在这里充当小白鼠的角色任人研究,都是因为那个家伙?” 徐骋咬牙切齿。 “唔……从某种意义上讲,是这样的!” “阴魂不散的家伙!”徐骋低咒:“那么你的意思是,如果我把那个人找到,我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就会解决?” “唔……有这种可能,不过关键是必须解决你们之间发生的问题,这才是……徐先生,我还没有说完,您不能走!徐先生--” 追出诊室,苏珊沮丧的发现那个高大的身影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,她靠在门边,满心的不安,她不会给那个叫做“鸣耀”的人惹来什么麻烦吧? 不过问题总是要解决的,自己也只不过提供了一个契机。而且她的直觉告诉自己,那个看上去似乎很可怕的男人绝对不会真的伤害那个“鸣耀”的,而她的直觉向来很灵。 转身返回诊室,拨通了茱丽的电话。 “苏珊?” “是我,你的男朋友刚刚从我这儿离开。” “哦,那他没事吧?” “有事,而且是大事!” “什么?” “茱丽,你的男朋友一点也不像你说的那样,什么温柔,体贴,有一点孩子气,我还以为是一只高贵的纯种猎犬,其实根本就是一只会吃人的狮子!” “苏珊,我不懂你的意思。” “意思就是,你男朋友的真实性格根本就不是你看到的那样,他顽固,暴躁,自私,不敢面对问题,不虚心,不……” “苏珊,他没有那么糟吧?” “就是那么糟,所以我劝你赶快甩了他,你身边随便一个男人,都比他强!” “可是苏珊,就算他有这么多的缺点,我还是喜欢他啊!” “茱丽……”苏珊叹了口气,接下去:“放弃吧,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……你马上就要失恋了!” 第 47 章 这天下午,湘立大学来了一个特殊的人。先不说他带着墨镜,穿着风衣的诡异打扮,只是他高人一等的个头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,起码有两米吧!这样的身高,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篮球运动员,何况他还有一副运动健将般的好身材。于是很快,一群好奇之士,聚集于校长室的门口,想知道这个神秘男子到底是谁。而直觉敏锐的人,早已准备好了签名的纸笔,要知道湘立近五十年间就出了那么一个传奇人物--徐骋。 眼前突然出现的人,让校长惊讶的睁大的双眼: “徐骋?” 徐骋摘下墨镜,看着五年来似乎没多大变化的外国佬,没有一句客套的话,便径直问: “樊桀在哪儿?” 虽然徐骋的行为已经到了极不礼貌的程度,棕发褐眼的校长,杰依然好脾气的笑了笑:“他昨晚刚从美国回来,可能还在休息,如果你急着找他,我帮你叫他来。” “我很着急。” 徐骋肯定的回答。 “那你先坐一会儿。”杰拨响了电话。 很快,一个人像一个火车头一般冲了进来,徐樊见面,分外眼红,杰几乎能看到两人视线交接的地方,火花四溅。 “肯,徐骋大老远来看我们,你不要对他这么没礼貌。” “他才不会想着来看我们……”虽然口中抱怨,樊桀还是率先转开了视线,他走到杰身边,抱着杰的脖颈小声抱怨: “你早上走的时候怎么不叫醒我?” “我看你太累了,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。” 杰温柔的安抚着孩子气的恋人。 “可是你明知道我醒来看不见你,会着急……” 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大演肉麻片断,徐骋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开始浮现出一条条青筋: “喂,你们恶心够了没有?“ “关你屁事?大门在那边,不送!” 樊桀冷冷的说。 “你……”徐骋愤愤的走到桌前,瞪着那个怎么看怎么讨厌的家伙。 “想打人么?‘篮球明星在母校殴打昔日同窗’这则新闻也满耸动的。” 依旧冷言冷语的樊桀显然没有被徐骋狰狞的表情吓到。 忍耐!忍耐!只有这个人知道你要的答案!徐骋做完心里建设,自认语气很平静的开口:“他在哪里?” “我不认识什么人叫‘他’。” 忍耐!忍耐! “我问的是--季明尧在哪里?” 这次,他终于成功的得到樊桀的注意--一个比冰还冷的眼神。 “他死了。” 淡淡的三个字如同响雷一般炸在徐骋头顶,他怔了半响,才愤怒的低吼:“不可能!你骗我!” “我骗你?”樊桀不屑的冷笑:“我为什么骗你?喉软骨骨折,气道阻塞,窒息,失血性休克,脑缺血缺氧,徐骋,医院里只有医生没有神仙!不要摆出一张引人同情的脸,他死了你该高兴才是,害死你妈妈的凶手死了,你杀了他,报了仇,你甚至不用为你的罪行受到应有的处罚……你怎么可能不高兴?” 他死了?徐骋空白的脑子此时只有这个概念,他只觉双腿一软,然后自己似乎跌坐在地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……他死了? 似乎有人在扶他?别碰他!那个人……死了! “徐骋,你别听樊桀胡说,季明尧没死……” 什么?他抓住说话那人的手臂,如同抓住救生的浮木:“他没死?” “当然没有,而且你的每场比赛他都会去看,只不过比别人来得晚走得早,所以你一直没有见过他……” 他没死!徐骋挣扎着站起身,向门口走去。他没死……那么,他一定要找到他! “人家现在可是大公司的总裁,只是保镖就一大堆,你还以为是以前的季明尧,任你搓扁揉圆么?我告诉你,不可能了!你已经错过了他,他不可能再属于你了!而且,人家早已经有了未婚妻,就要结婚了,你去也只是自取其辱……他未婚妻比你强一百倍……” 讨厌的声音追在身后,怎么也摆脱不了。不属于他了?是么?怎么可能?只要他想,那个人永远是他的。 一干举着纸笔一脸崇拜的学生,在看到徐骋脸上的表情后,怔立良久,最后谁也没有勇气上前,让这个他们心目中的偶像为他们签名。 “杰,你怎么可以帮他?” “肯,我只是想他们也该见面了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相信我。与其让两个人分开受苦,不如把将他们放在一起,共同解开那个死结。” “可是我怕那个混蛋欺负季明尧。” “放心吧!即使徐骋真的让季明尧痛,那么他自己便会更痛十倍。我从来不曾骗过你,你难道不相信我么?” 这次,樊桀默默的点了点头,不再说话。 篮球场中比赛正在进行中,不时可以听到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,相较而言,场外的街道便显得格外的冷清。 一辆黑色的房车缓缓驶入篮球场东侧的小巷。车门打开,首先探出的是属于女性、修长且线条完美的小腿,足踝纤细,肌肤细腻,只是这些便足以让人产生无限遐想。随即,腿的主人姿态优雅的踏出车外,长及腰部的乌亮长发,如瀑布一般飞泻而下,一身合体的粉色洋装,伏贴的包裹着她丝毫不逊于专业名模的窈窕身段,她回过头,显出一张绝美的东方面孔,小麦色的健康肌肤,虽与时下流行的白皙背道而驰,却让她充满了别样的魅力。 她回头,向车内伸出手,似乎车中的人说了些什么,她站直身体,脸上呈现出懊恼的神色。显然车中人拒绝了她的好意,不觉让人好奇,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拒绝这样的美女? 车门从另一边打开,下车的是个身形修长的男人,银灰色的西装,让他的背影看上去挺拔而高贵。男人回过头,长眉凤目,竟是一张不输于女子的绝美面孔。但是英挺的线条,冷然的气质,绝对不会让人将他错认为女子,鼻梁上架着的眼睛,为他凭添了几分尔雅。 女人上前,亲昵的帮他整了整衬衫的领口,将要离开时,在男人面上落下一个轻巧的吻,然后没等男人开口,便留下一个俏皮的笑厣,乳燕般钻入车中。汽车缓缓驶离,男人伫立片刻,直到黑色的房车消失在视线中,才慢慢的向球场入口处走去。 强烈的阳光让他半眯起双眼,他却没有试图走进一边建筑物制造的阴影中。比赛已经开始了十几分钟,入口处唯一能看到的,便是检票员影影绰绰的背影,他低头在衣兜里摸索片刻,拿出一张头等席位的入场券,明知道他只敢站在远远的角落看着那个人,每次还都要买下那么好的位置,真是浪费了。 一片阴影将他笼罩,像是一个人的影子,他困惑的抬头--时间似乎在此时凝滞,他呆呆的看着眼前深邃的却饱含怒意的眸,以为自己跌入了时空隧道。 是他?不是他?他蠕动唇瓣,似乎想开口说话,一只大手忽然捂上他的口鼻,伴随而来的,是乙醚强烈的气味,眼前的面孔渐渐模糊,他伸手去抓,手心却只有虚空。他无奈的合上双眸,任黑暗将自己包围。 没有人注意到篮球场外发生的一幕。欢呼声鼓掌声依旧不时的传出,在空寂的停车场上空盘旋…… 第 48 章 被主人丢弃在地上的手机,第三次奏响舒伯特小夜曲,原本悦耳的乐音,因为太长时间的重复,开始表现出一种歇斯底里的暗哑。手机屏幕上,闪烁着电池低电量的警示,无力的抗议电话那方发发慈悲,停止这种无止境的折磨--没人人接电话,就等一下再拨,何必在这种时候发挥契而不舍的精神? 靠近窗边的大床上,两具赤裸的身体相互交缠。下方那人双腿被大大的分开,早已一片狼藉的腿间,依旧被迫承受着巨大凶器的肆虐,之前注入的浓浊精液,从两人相接处挤出,自臀缝间流下,又被不停拍击而上的结实小腹带的四处飞溅,并发出清脆的“啪啪”声,腰部被迫悬空,在男人一再的进攻下,无助的晃动,腿间被包裹于黝黑手掌中的娇嫩,因为过度强烈的刺激,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反应,始终挺立着,时断时续的痉挛着吐出一些白色半透明的液体。 双眼被蒙住,连嘴里也堵着柔软的布料,最初尚能勉强听到的呜咽,呻吟,现在已经不再出现,只有被深深贯穿时发出些细微的抽泣声,原本紧紧抓着床单的纤长手指,也无力的放松,脱力的身体早已彻底放弃抵抗,任由上方的男人完全的掌控。